(親身經歷)人死了也要面子

圖片來自：網路搜尋

老K是我的舊上司,那年以世俗的觀點,他可以算十分幸運的人.
他連大學的學歷都沒有,也沒有大富貴一族的社會背景,能力平凡,連樣子都長得像一個低下的雜役,當年他郤被大老闆看中,成為這個大集團,一間分公司的董事.
老K在這家公司,其實也不是得意.這個分公司,真正有權的人是W總,董事總經理.W總在外國留學回來,本來就是富貴公司,有富貴人家的社交背景,能力也錯,樣子也有大將風範.這家百多人的分公司,十分之九都是W總的手下.
我可以算是不幸,被招考進了老K的部門.
中國人雖有儒家的厚道精神,但中國人的團體,黨同伐異的習性很深.W總對老K,是極為壓迫的.
老K也十分無奈,他大概明白,他在這裡只是老闆一個監軍的太監.老闆把他擺在這裡,沒有想要他有些什麼成就,就看著W總會不會賣主求榮便得.
我進入老K這個部門未到一年,老K的十多人部門,被W總驅趕到分公司樓上另租一小辦公室.
初初老K對我沒有什麼,有一次,有一個電工來維修燈光.就一下站到一張辦公桌的桌面上.我要電工下來,因為他這樣會把辦公桌的桌面壓壞的.電工和我吵了幾句,老K從他的房間走出來,叫停了電工.
從此,老K對我是另眼相看.要我幫他做很多不是我工作範圍的事,例如公司的運動會,公司的旅行,公司的年慶,到機場接送一些人客等等.
自然一些說話刻薄的人,把我說成老K的大內總管了.
我十分明白,老K是一個失勢的人,跟著他不一定有好處,唯一的得著,就是常常為集團的集體活動,代表這邊分公司去總公司開會,連大老闆也認得我是老K的手下吧.
在編制上,老K的左右副將已對他不滿.老K已使不動他們,沒有我,他可能就是一個真正的無兵司令了.
這樣過了三年,估不到,老K會辭職創業去.
W總沒有對老K的左右副將下殺下,就針對著我.就是跟大家說,誰幫他不喜歡的人,都沒有好結果.
老K是年中離職的,到了年末,我已經變成一個班依舊上,薪依舊發,但沒有事可以幹的人.W總本可以一刀把我殺掉,但考慮大老闆認得我是老K的人,不能沒原沒故的殺掉我.我這樣的情況,要作為作為不了,要積極積極不了,表現不佳那是自然,W總在眾人面前用到好言勸退這一招,我也得辭職了.
人年輕,找工作不難,我和老K也保持聯絡,他在台北市中心,一幢老舊的商業大廈,租一個小單位.辦公室的門是透明玻璃的,一推門就是老K的辦公桌,幫他幹秘書工作的,是老K的親妹,那時也有四十出頭了.
我是一個辦業務的人,有時經過老K辦公室所在,也上去聚舊一下.這樣過了六七年.記得那時開始進入電腦時代,那時還是用十分原始的電腦.我比較追上時代,老K是電腦盲.老K買來一台電腦,還是我去教他如何開機,如何插入軟件,如何存檔,如何打印,這些電腦最基本功能.
那六七年間,我和老K見面也有十來次吧.我是避談他的業務的,我知道他這樣的創業,生存下去不容易.
那個年代,台灣企業開始大量進軍大陸,我被一家公司招募,將長駐大陸,要多少時間也不知.
我是走得很急的,還記得打電話到老K的公司,想跟他道別,電話是錄音留言,過兩天,是老K的妹妹打電話來,她也記得我的,說老K出國了,問我什麼事.我說明道別的意思,他妹妹說:我會跟老K說的,他會記得你這個朋友的.
我到大陸兩年,可以謂焦頭爛額,因為我未能掌握大陸人的心態.那時大陸是從一個人民公社的社會狀況,開始進入市場經濟,我那時把他們的心術,當是台灣中國同胞的心術一樣,故然吃盡苦頭.
我的大陸女秘書,我一直以一個敦厚的老大哥身分對之,估不到她在我不在公司的時候,常常發傳真打我的小報告.
後來我失敗回到台灣,經大陸老經驗的朋友告戒,說我對女秘書的失敗,就是沒有在她入職一開始便拿她到暗處,為所欲為,還要三天五天的幹她一次.朋友告訴我,在大陸共產黨之治下,宣傳都是正大光明的,社會充滿了潛規則,我不那樣搞我的女秘書,她便以為我不把她當是心腹,於是天天想到要把我打倒.朋友說:搞過她,她的心才會踏踏實實的當你副手.
朋友這樣說,我覺得是強人所難.我想起日本X級色情電影的情節,那個肥肥胖胖,一面淫相,強暴女下屬的角色.我想我不是那種強暴女下的人吧.
有了大陸工作的經歷,我後來找到的工作又是長駐大陸的.也召了女秘書,想起朋友的告戒,為了工作順利,勉為其難,入鄉隨俗吧.那次在內心充滿茅盾,想著怎樣來強暴她,帶她進了房間.誰知一點暴力都不用,我說都不用說,她理所當然的脫光下身,高高蹻起那雙雪白如玉的腿,張開那絲絲細毛,鮮嫩如玉的肉洞,任我得呈獸行,後來我是樂此不疲了.
回到台北,一次經過老K的辦公室所在,搭電梯到了那層樓,見老K那辦公室烏燈黑火的,裡面一片凌亂,想世事滄桑,老K這樣的小生意,生存不容易.後來不久,無意中找舊的東西,找到老K的公司卡片,試試打電話去,是老K接電話.我問:你的公司搬到那. 他說:沒有搬,在老地方.我說:我幾天前去過,好像搬了嘛.他說:你找錯地方了,明天你上來坐啊.我說:好啊.他問:你什麼時候來.我說:下午兩點多吧.
第二天,我依約前往,還是到了那層樓.出電梯,見到老K的辦公室燈光火著的,老K就坐在裡面.我進了辦公室,我老K閒話一回,沒多久,見老K很不高興的往我身後望,我回頭看,從玻璃門看出去,有個穿著大廈管理員制服的人,站在外面.老K突然很不高興地說:你有事,你先走吧.這分明是下逐客令了.我想他可能和大廈管理處之間,有些問題,說不定都是和金錢有關.
我不便細問,識趣告別.
走出老K的辦公室,那大廈管理員很驚奇的看著我,還跟著我下電梯,緊緊望著我.
走出電梯,他跟我說:先生,你可不可以來管理處一談.
我對他對我的好奇,也十分好奇,便跟他進管理處.
管理員跟我說:你剛剛所在的辦公室,幾年前,那個老闆生意失敗,在那裡上吊了.後來那裡發生不少不尋常的情況,令那層其他單位都搬走了,我剛剛巡樓在門外經過,見你坐在空氣中,對著空氣說話,你剛剛在幹什麼呢.而且那門是鎖著的,你怎樣進去的.
他這樣說,自然嚇得我一面發白.
幸好,我沒有因此大病一場.我著老K是無愧於心的,老K對我要這樣出現,就是想我還以為他好好的經營著他的生意.
人死了,還是要有面子的.
我沒有敢再上那層樓,我追查事件,發理老K在我沒有到大陸工作前已經出事了.那時,我已經很久沒有找老K了.
那次他妹妹回電,老K已不在人世,他妹妹跟我說:老K會你記得這個朋友的.那原來是話中有話呀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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